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4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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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有案子理清后,再定罪处置,依小的看,死罪难逃。” 霍以骁哼了声:“便宜他多活几天。” 隐雷又道:“骁爷,差不多该用晚饭了,厨房里备了饭菜,小的去取来?” 霍以骁应了,等隐雷走到门边,又被他叫住了。 “厨房里有汤圆吗?”霍以骁问。 隐雷怔了怔:“晚上应该是没有的吧……小的去街上找找?” 霍以骁催他去。 隐雷寻了三刻钟,才寻到一家夜里卖汤圆的铺子,匆匆送回来。 霍以骁咬了一口,勺子就放下了。 味道有些不对。 和记忆里,与夏太傅一道从小锅子里舀着吃的滋味,截然不同。 明明是江南地界,怎的做这生意的人的手艺,还比不上一年献一回孝心的温宴。 那铺子怕是迟早要倒。 定安侯府里。 温鸢红肿着双眼,坐在安氏床前。 见温宴进来,温鸢赶紧抹了一把眼睛,冲她笑了笑。 温宴轻声道:“我听说三叔母刚才醒了?” 温鸢点了点头,神情里透着几分激动:“虽然就醒了一刻钟,但我悬着的心落了大半了。 大夫说,脑袋上的伤就是这样,外头的伤好了,里面怎么样,却没有人说得准。 只要能醒就是好事,怕就怕,一直睁不开眼。 刚刚母亲醒来时,脑子并没有糊涂,床前露面的人,她都能认出来。 想来,再养些时日,就能彻底好起来了。” 温宴在温鸢身边坐下:“那可太好了。” 温鸢握着温宴的手,道:“姐姐得谢谢你。谢谢你把真凶抓住了,让母亲不用背上污名。” “你不怪我就好,”温宴道,“归根结底,祖母和叔母受伤,全是因我而起。前回也是因着这事儿,珉哥儿才伤着的。” 温鸢怔了怔,似是想到了什么,让苦笑着摇了摇头。 “不怪你的,”温鸢按住了温宴的双肩,又认真复述了一遍,“不怪你,这也不是你的错。” 模样出挑,只一眼就让季究念念不忘,这是错吗? 不愿意与季究议亲,这是错吗? 这些根本不是错! 错的,从头到尾都是季家人。 温鸢怎么可能因为这个,就去怪温宴。 姐妹两人正说话,温鸢的丫鬟白羽从外头进来,禀道:“姑奶奶,阮家来人了,正给老夫人问安。” 阮家,是温鸢的婆家。 温鸢皱眉:“来的是谁?” 白羽道:“老爷与大爷。” 温鸢冷笑了一声,与温宴道:“老爷是指我公爹,大爷是我丈夫。” 人来了,不能避而不见,温宴陪着温鸢往长寿堂去。 半途中,曹氏与胡嬷嬷等着。 曹氏信任温宴,自然不会刻意回避她,冲她笑了笑,就认真看向温鸢:“鸢姐儿,衙门里审那季究,你父亲、伯父都还没有回来。你给伯母一个准话,阮家人过来,你是什么个意思?” 今儿就回呢,她就唱和;今儿不回明日回,她就和稀泥;要是打算三五天后才回去,那她就拿一拿乔。 不同的决定,有不同的应对。 温鸢捏了捏指尖:“和离。” “和离,知……”曹氏下意识地复述温鸢的话,从嘴里走了一遍才突然转过弯来,瞪大眼睛看着温鸢,“和离?鸢姐儿,你想好了,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啊。” 温鸢道:“想好了的。” 曹氏的为难全写在了脸上。 阮家确实不像话,事情刚出,就骂安氏杀婆母,说没有休了温鸢就已经给脸了。 也难怪温鸢被气得直接回了娘家。 曹氏当然不会拒绝温鸢住下,一双筷子的事儿,等案子破了,一家人还要去跟阮家好好讨一番说法。 这都是她这个当伯母该做的、能做的。 可和离就不同了。 上头有桂老夫人,有温子览与安氏,她就是个伯母,哪能拍着胸脯答应这事儿呢。 “鸢姐儿,和离是大事,你先跟你祖母、父亲商量商量?”曹氏劝道。 温鸢道:“我会和祖母、父亲商量的,待我和离后,伯母别嫌弃我就好了。” 曹氏忙道:“这哪里的话……” 长寿堂中,桂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人。 她不喜欢安氏,自然也没有那么喜欢温鸢,但毕竟是亲孙女,能高嫁的断断不会低嫁。 可惜定安侯府看着门第高,实则强弩之末,高不成低不就的。 桂老夫人最终给温鸢挑了阮家。 阮执任嘉兴知府,以他的年纪也算年轻有为了,儿子阮孟骋前年中了秀才,过几年应当能更进一步。 唯一的缺憾,是阮执的妻子阮陈氏不是个省油的灯。 不过,那是温鸢要面对的问题,不是桂老夫人要面对的。 再说了,谁家没有婆媳矛盾,再省油的灯遇上儿媳妇,该冒黑烟还是冒黑烟。 在桂老夫人看来,当时挑亲时,她已然尽力了。 不过,此一时彼一时。 她受伤躺床上的时候,阮陈氏竟然说“没有休妻就已经给脸了”。 侯府倒了血霉,亲家别说帮忙了,竟然是添乱。 早不来晚不来的,早上霍大人进府,下午季究上堂,阮家这时候冒头了。 当她是傻了不成? 她之前是装疯卖傻,可不是真傻了! 第65章 戏比她都多 桂老夫人那么和气的一个老太太,骂人是不可能骂人的。 她端着一盏茶,一小口一小口地喝。 阮执道:“这事儿说起来真是脸上无光。 先前府上出事时,我在任上,只知道您和亲家母受伤,直到今日休沐回家,才知道儿媳妇回娘家了。 怪内子嘴巴没遮拦,说了些不好听的,骋儿又太孝顺,夹在他母亲和妻子之间左右为难,以至于耽搁到了今天。 我带他来,给您道歉,也接骋儿媳妇回去。” 桂老夫人笑眯眯地:“孩子向着亲娘,这是应该的。” 阮执“哎呀哎呀”笑了笑。 桂老夫人又道:“孝顺是大善,我们家的哥儿、姐儿,也都是孝顺人,鸢姐儿更是。 她是长姐,一直都是底下妹妹们的表率。 她母亲还未好,她肯定放心不下,不会愿意回去的。 等她母亲好了再说吧。” 说完,桂老夫人把茶盏按在了几子上。 笑容真切,意思明白——送客! 阮孟骋年纪轻,脸上笑容挂不住了,张口要说什么,被阮执摁住了。 “老夫人,”阮执道,“回还是不回,让骋儿媳妇自己来说吧。” 桂老夫人冲青珠努了努嘴。 青珠往外头去,刚撩起帘子就见到曹氏引着温鸢、温宴过来,她赶不及说什么,先让了三人进屋。 桂老夫人也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巧。 她在明间见客,如此一来,竟是没有半点儿缓冲余地。 “鸢姐儿,”桂老夫人抬起眼皮子,直直看着温鸢,“阮家人来接你回去,你今儿回不回啊?”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,但她希望温鸢是个聪明的。 温鸢走到老夫人跟前,眼神里写满了祈求:“祖母,我不回去,我……” 桂老夫人握住了温鸢的手,也止住了温鸢的话,她的语气越发慈祥:“就知道我们鸢姐儿孝顺,放心不下老婆子和你母亲,真真没有白白疼你,好孩子,先送你公爹和孟骋出去,规矩不能少,祖母等着你啊。” 温鸢正是忐忑时候,被桂老夫人这一出戏唱得回不过神,就依着老夫人的意思,请阮执和阮孟骋回去。 阮执一脸郁色,老夫人看着是夸温鸢、教温鸢,可实际上是在骂阮孟骋愚孝、没规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