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93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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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进京时,成安已然远嫁,两人后来有书信往来,但许是担心她在京里矛盾不少,成安不曾提过与旧案有关的内容。 温宴抬手擦了擦眼泪。 胡嬷嬷正一门心思看好东西。 定安侯府也有祖上留下来的好物什,胡嬷嬷自觉有些眼光,此刻一看,箱笼里翻出来的愣是没有一样凡品。 刚才岁娘提到这些都是公主的,可见她们三姑娘与公主感情很深。 她看得津津有味,一转头看到温宴哭了,不由吓了一跳。 “姑娘这是怎么了?”胡嬷嬷忙问,“这扇子……” “这是父亲做的扇子,却成了这个样子。”温宴道。 胡嬷嬷了然了,道:“这扇子破损了,还能回到姑娘手中,也是不容易,虽是残了损了,但亦是一个念想。” “妈妈说的是,”温宴深吸了一口气,“公主先前不知道我要进京,才把东西送来了临安,等我回去,一样样亲自道谢。” 谢成安,谢霍以骁,也“谢”那些为了一己私欲、设计陷害平西侯府、牵连夏家、温家的人。 收拾了心情,温宴让岁娘先把箱笼收好,只余下那白狐皮,抱在怀里揉搓。 黑檀儿迈着端庄的步子过来,喵了一声。 温宴把半边脸埋在毛皮里,道:“比你好揉。” 黑檀儿翻了个白眼,掉头就走。 温宴哈哈大笑。 是了,信上说,这是霍以骁点名道姓要的。 骁爷真是厉害了,敢明目张胆祸祸成安的东西。 但他肯定没有想到,成安在信里把他卖了个底朝天。 京师,皇城。 霍以骁的确不知情。 他睁开眼睛时,快申正了。 几乎又是睡了一下午。 他的住处是漱玉宫的偏殿,从侧门出去,就是还未分府的皇子们住庆云宫,平日若要行走,亦是十分方便。 霍以骁一起来,内侍进来掌灯。 他喝了些水润喉,问:“隐雷回来了吗?” 内侍答道:“还不曾回来。” 霍以骁微微点头,没有再问,打发了人出去。 一刻钟后,隐雷回来了,道:“那家还是不肯让价。” 霍以骁皱眉:“就那破宅子,他还金贵上了?” 燕子胡同居中的那户,秋天时就准备卖了,一直托了牙人,可惜无人问津,只能数次降价。 没成想,霍以骁看中了之后,那家突然就黏黏糊糊起来。 犹豫着不卖,又要添些价钱,一来二去的折腾到今天,霍以骁的耐心都要耗尽了。 “不买他家了,让他烂手里吧,”霍以骁道,“东口那户吧。” 隐雷道:“那户更贵。” 霍以骁抬眼看他:“我没钱吗?” 隐雷:“……” 行,有他们骁爷这句话就行,回头多了少了,等温姑娘进京,自会跟骁爷慢慢算。 “对了,”隐雷道,“小的回宫的时候,听宫门上说,顺平伯递了牌子,进御书房面圣了。” 霍以骁一怔,道:“他来得可真够迟的,我都以为他不想告御状了。” 御书房里。 顺平伯颤颤巍巍给皇上行礼。 倒不是他拖延,而是年纪大了,遇上变故,一时之间扛不住,刚出临安府就病倒了,只能休养了一阵,继续北上。 这一路耽搁下来,直到今儿早上才进城。 顺平伯赶紧给宫里递牌子,等皇上召见。 也是他运气,年节里,皇上比平时空闲,当天下午就见着了。 顺平伯三呼万岁,贺皇上新禧,祝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,这些多年未曾到御前拜过的年,他一次给拜了个全。 皇上听得也挺高兴,问:“伯爷远道而来,是专程来给朕拜年的?” 顺平伯隐约觉得此刻不该提,但又怕错过了这个机会,再想面圣就不容易了,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老臣、老臣是来告御状的。” 皇上的笑容凝在了脸上。 大过年的,告御状? 很好! 第114章 来都来了 御书房里,有一瞬的静默。 皇上靠着龙椅,上下打量着顺平伯。 他应该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这位了。 京城与临安距离远,顺平伯又上了年纪,他愿意来御前磕头,皇上都怕他路远折腾。 印象里,前两年霍太妃大寿,进京贺喜的还是顺平伯的儿子小伯爷。 罢了,人老了,总有糊涂的时候。 皇上决定给顺平伯一个机会,他伸手按了按耳朵,道:“季卿,你刚才说什么?朕没有听清楚。” “老臣……”顺平伯才说了两个字,就被吴公公往手里塞了一盏热茶,他赶紧道了声谢。 “伯爷客气,”吴公公笑眯眯地,道,“伯爷先润润嗓子,慢慢说。” 担心顺平伯还拎不清,吴公公干脆又补了一句:“要想明白了再说。” 这大过年的,告哪门子御状啊,分明是来触皇上霉头的。 没听见皇上刚才都从“伯爷”改叫“季卿”了吗? 再胡言乱语,等下就要直呼其名了。 不过也不一定,皇上可能压根不记得顺平伯叫什么名字。 但这并不影响皇上生气。 作为大总管,吴公公最是知道,皇上这些日子心情阴多过晴,时有狂风,偶尔暴雪,不太好伺候。 究其原因,就是那天叫四公子给气的。 除夕那晚上宫中设宴,皇上气过了,主动和四公子说话,四公子压根不领情,应对起来恭敬有余,亲近一丝没有。 初一,皇上去给霍太妃拜年,在常宁宫又见着四公子了。 话不投机,隔夜仇生生弄成了隔年仇。 因此,这几天工夫,御书房里的众人也都小心翼翼。 可不能让顺平伯坏了皇上的心情。 顺平伯端着茶,他听出了吴公公的意思,心里有些打退堂鼓。 他抬眼迅速看了眼皇上。 皇上的面上透了几分不耐烦。 顺平伯咬了咬牙,他今天若是退了,等下回再递牌子,恐怕就不会被召见了。 而且,霍怀定听闻他进宫,也会做一番准备,先来皇上跟前颠倒黑白,那就不妙了。 更有可能,霍怀定能让他的牌子到不了皇上眼前。 人家是常年在御书房走动的,又有个太妃姑母,而顺平伯自己,除了名号还好听,一张老脸在皇上跟前混得还不如一张生脸。 “皇上,老臣此次进京,是为了……” 吴公公重重咳嗽两声。 这人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? 他都已经这么提醒了,几次打断顺平伯开口,皇上都没有说什么,不就是皇上压根不想听,让他来做这事儿的意思吗? 哪怕是朝堂上的愣头青,到现在都反应过来了。 偏顺平伯,一定得坚持着“来都来了”,一遍又一遍要提。 吴公公脸上堆着笑,做最后一次提醒。 要是这再没有效果,他也没辙了。 让顺平伯去触霉头吧。 “从临安府过来,伯爷如今的年纪,一路上走了不少时日吧?”吴公公道,“当时都察院的霍都御史正巡按江南,您遇着了什么事情,怎么也不跟他商量商量? 也免得您大老远来一趟,大年小年都没在府上过,怪孤单的。 不过啊,京城市井年味重,您既然来了,这几天不妨也四周走走看看。 这样,一会儿给您指两个机灵的,给您带路,您意下如何啊?” 顺平伯放下茶盏,深吸了一口气:“老臣要告的就是那霍怀定。” 吴公公垂着手绕回了皇上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