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46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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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以骁一听这话,心里也有数了。 大伯父亲自稽查,闵郝和葛胥,一个都别想跑。 朱桓起身告退,霍以骁跟着起来行礼。 皇上示意他们退出去,又忽然唤住了霍以骁:“你前儿去哪里了?” 他知道霍以骁前天没有去户部,或者说,一整天就没露过面。 至于行踪,目前还不知道。 当然,真想要个答案,也不是没有办法。 只是霍以骁这个性子,皇上若坚持动法子去查,大抵是要闹脾气。 不查,便只能问。 朱桓没有留下来,依旧迈着步子出去,站在廊下等霍以骁。 霍以骁转身看着皇上,垂着眼,没有说话。 可他的脸上写得明明白白:不想说,也没什么可说的。 皇上轻咳了一声。 霍以骁这嘴,不想说的事儿是挖不出来的,还有可能是,他拧起来就胡说八道。 说出来的话,能气得人心肝肺发胀。 这么一想,皇上倒是不想听了。 总归这么大一个人了,做事有分寸,一天不见人也没什么,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跟前嘛。 “你……” 皇上才说了一个字,就见霍以骁的嘴皮子动了动。 霍以骁说:“带温宴出城去了。” 皇上下意识地接了句:“出城做什么?” 霍以骁不紧不慢道:“出城玩呗,您总不会还想问问我具体带她玩什么了吧? 您后宫里那么多娘娘,话本子也看了那么多,见多识广、经验丰富,您琢磨琢磨就知道能玩什么了。 哎,别,您还是别琢磨了,长辈琢磨晚辈这么些事儿,您不尴尬我尴尬。” 皇上:“……” 不尴尬个鬼! 这都是些什么话? 就不会好好说句人话! 吴公公愁容满面,一个劲儿给霍以骁打眼色。 差不多就行了,再说下去,气着了皇上,四公子是没有什么关系,那户部和太常寺撞上,得倒大霉。 霍以骁退了出去。 朱桓目不斜视地往前走。 两人经过方启川边上时,亦没有给他一点儿眼神。 直到快走到宫门口时,朱桓才轻声问:“你去沧州的事……” “没说,”霍以骁道,“皇上要是真想查,那肯定瞒不住,可我估摸着他应该是不会想查了。” 朱桓看了他两眼,没有多问。 虽然不知道霍以骁到底怎么跟皇上说的,但朱桓知道,霍以骁气皇上有一套。 当然,让各处知道他们去请教过高方也没什么,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尤其是高大人那儿,告老几年了,给他们解惑也就算了,再牵扯到你来我往的朝堂争斗之中,那就给高大人添麻烦了。 霍以骁与朱桓进了户部衙门。 闵郝看见了两人,笑着打招呼:“殿下与四公子今日来迟了。” 朱桓轻轻应了一声,嘴上客气了两句,没有多说,入座后翻起了文书。 闵郝见两人神色自若,态度不改,心又落下去了两分。 看来是他自己吓自己了。 人家儿子去给老子请个安,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。 上午过半,史侍郎见一小吏在窗外挤眉弄眼,他出去问了一句,然后,他惨白着脸,给闵郝打眼色。 闵尚书的心又重重地跳了两跳。 寻了个角落,闵郝问道:“出什么事?” 史侍郎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听说,方启川刚进衙门,屁股都没有坐热,就被召进宫了,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。” 闵郝的牙隐隐作痛。 太常寺在千步廊西侧。 下衙后,只要没有在金銮殿前多耽搁,闵郝和方启川进各自衙门的时间应该差不多。 屁股没坐热就被叫走了,算起来,那时候,朱桓和霍以骁都还在御书房。 这两人九成九是遇上方启川了。 或者说,极有可能是他们说了什么,才让皇上召了方启川。 “去打听打听,”闵郝问,“方启川到底怎么一回事!” 可惜,闵郝的动作依旧不够快。 他前脚才打听出来方启川在御书房外跪着,人都叫太阳给晒迷糊了,额头上还带了个血疤,后脚,都察院的官员就鱼贯进了他们户部衙门。 第298章 看场子 走在最前面的,是都察院右都御史陈正翰。 陈大人六十过半了,去年时候,不小心崴了脚,现在养得差不多了,但他习惯拄着拐杖,走路慢慢悠悠的。 闵郝一听陈正翰带人来了,眉头不由皱了起来。 都察院的人过来,怕不是什么好事。 不过,既然是陈正翰…… 都察院里,两位都御史都是老臣,尤其是陈正翰,干不了几年了。 左右都御史,日常就是唱戏,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。 真正做事的是右副都御使霍怀定。 所有人都知道,等陈正翰一退,升职的就是霍怀定。 近两年,陈正翰做事很客气,跟个笑面佛一样,他不愿意在退下去之前得罪人,属于好说话的。 闵郝深吸了一口气。 方启川在御书房外跪着,看来十之八九,事情是出在太常寺。 他们户部,只是牵连了什么,并不是主因。 霍怀定不在京里,只要陈正翰能高抬贵手,闵郝以为,多少还能有转圜的机会。 “陈大人,”闵郝带着人迎出去,冲陈正翰拱了拱手,“老大人怎么过来了?还这么,兴师动众。” 陈正翰摸着胡子,哈哈笑了两声。 见朱桓和霍以骁从屋子里出来,陈正翰才收了笑容,恭谨问了声安。 “陈大人?”闵郝又问。 陈正翰这才看着闵郝,道:“都察院做事,人手肯定多些。闵大人,之后一段日子,可要在户部叨唠了。” “不敢、不敢,”闵郝见陈正翰打马虎眼,只能继续追问,“不知道查的是什么事,需要老大人您亲自出马?” 陈正翰打量着闵郝,呵呵笑了声:“太常寺近几年的开支数字不太对,方大人还在御前请罪呢,太常寺上下得查,户部也得配合配合,毕竟,他们报上来的预算、稽核,都是户部批了的,闵大人,是吧?” 闵郝一听是“配合”,下意识地就觉得有利可图,嘴上道:“自当配合、自当配合。陈大人请便。” “不是老夫,老夫这把骨头不顶用了,就是来走个过场的,替底下官员们引个路,”陈正翰顿了顿,语气凝重了几分,“这事儿啊,霍怀定会查,他差不多下午就到了,老夫看个场子,看到他来换。” 闵郝的脸色刷得沉了下来。 身后,两位侍郎亦是睁大了眼睛。 听听,陈正翰这话说的,什么叫看场子,他把户部当什么地方了? 陈大人不是“安养晚年”,只等告老了吗? 怎么说话还这么冲呢? 闵郝抬手按住了后脖颈。 下朝时,他感觉到的危机和冷意,原来不是他多想了,而是,真的有一把刀子,悬在了他的后脑勺上。 下意识的,闵郝看向了霍以骁。 六部五寺,三殿下和四公子依次翻看,兴许不是故意挑刺,只是恰恰,看到了太常寺时,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 四公子前日没有来衙门,十之八九,与今日这风波有关。 而且,主事的不是陈正翰,而是霍怀定。 霍怀定若有心要拉他下马,断断不会让他弃车保帅。 一时之间,闵郝心乱如麻,只是他不能在陈正翰跟前露怯,只能硬着头皮,道:“霍大人今日就回京了?那他真是辛苦,刚忙好了松江的案子,又要查太常寺。” “是辛苦,”陈正翰道,“人到中年,得多做些事儿,跟老夫这个混日子的不一样。” 都察院的人浩浩荡荡地来,消息很快就传开了。 朱钰使人从隔壁吏部过来打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