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51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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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年,柳宗全眼睛比天高,明明是个晚辈,官场上多少老人,都没被他放在眼里。 方启川也吃过闭门羹。 前回在西花胡同,他与温宴交谈之后,最初的打算是去接近朱钰,成为四公子埋在四殿下跟前打听消息的一枚棋子。 可朱钰哪里是他想投诚就投诚的? 方启川想从柳宗全那儿下手,结果,碰了一鼻子的软钉子。 柳宗全虽然没说难听话,但显然,对方启川的诚意没有多大兴趣,以至于这当棋子的活儿,一直没有收效与进展,弄到最后,方启川被霍以骁“逼”着,朝闵郝下手了。 却是没有想到,太常寺和户部的问题浮出水面,方启川在御书房外跪得厥过去之后,柳宗全反倒是主动示好了。 虽然,这示好也是端着的,但比先前好太多了。 前几天,柳宗全甚至还来探病。 方启川知他未尽之意,便大致说了些调查状况。 总结下来就是:葛胥糊涂,闵郝可恶,我被蒙蔽,与我无干,谁能帮我,我一定衔草结环而报! 至于三殿下和四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? 那我怎么知道? 大约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? 兴许是“瞎猫”一词让朱钰满意了,柳宗全今日送了参须来。 方启川又问了两句,得知那参须不长、还细,一盒子里装了三根,他了然了,自个儿在朱钰那里,也就是这么一个货色,还配不上完整的好参。 连粗壮点的参须都不配。 不配就不配吧。 方启川想,好歹是晋了一步了。 四公子知道他老方这么有本事、有能耐,肯定也会舍不得他这枚棋子,这回会出大力气保他了。 小厮退了出去。 方启川喝了口茶,哼了两段小曲,正自在着,突然之间,门又从外面被推开了。 来人没有通禀,大摇大摆走进来。 雨势依旧很大,那人穿着蓑衣,随着他的脚步,留下一地水渍。 方启川张了张口,下意识要叫人,来人却抬起头,冷冷看着他。 脑袋嗡了一声。 这人,就是那拿着簪子吓他的大汉。 “你……”方启川阴着脸,“你来做什么?” 大汉冷声道:“不知道这些时日,方大人想明白了没有?” 方启川哼了声。 若不是温宴给他的那张字条,他可能被大汉一吓,就被牵着鼻子走了。 可他现在脑袋清楚许多,便一心谋求更多。 巧妇缺米,那他就抓米,抓回来一把是一把。 “想明白什么?”方启川问,“你上回一个字都不说,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?又是什么目的?” 大汉挑眉:“方大人总认识那根簪子吧?您做的好事,一旦宣扬开去……是了,大人本就在风口浪尖,您脑门上的伤势得医吧?” 第304章 大雨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。 方启川现在是尊泥菩萨,能不能过江,看造化。 可一旦再背上倒卖宫中物什的罪名,兴许脚下的莲花座就成了一滩烂泥,他咕噜咕噜沉下去了。 方启川的脸涨得通红。 油灯光下,看起来是气的。 实际上,他是憋的。 他得让自己看起来气急败坏。 “什么破簪子,也能让你拿出来吓唬我?”方启川咬着牙,道,“有能耐,你现在拿出来,我就着光仔细看看?” 大汉粗着嗓子,笑声沙哑:“大人不用打肿脸充胖子。看来,您最近倒霉还没有倒出心得来,不要紧,真等您被关进大牢了,我到牢里在跟您说说簪子是真是假。” 方启川呸了一声。 呸的有多用力,心里就有多欢喜。 看看,被他诈出来了,这人根本没有那么消息灵通! 他倒霉能倒出什么心得? 原本就是自演自唱,他拖闵郝和葛胥下水而已。 连这点都没有看透,可见大汉和他背后的人,还在雾里看花呢! 大汉转身就走。 方启川唱戏唱全套,嘴上不吭声,眼神却追着大汉转,一副心虚摸样。 大汉离开。 方启川赶紧追出去,左右张望,只是那人已经融入了一片雨幕之中,难寻踪影。 他叹息。 可惜、可惜! 若他身边有个轻功厉害的,能追到那大汉的行踪,那就是大丰收了! 方启川背着手回到屋子里,关上了门。 他并没有发现,那厢只开着一条缝的后窗被推开了些,有一只黑猫在第一时间跃了出去,消失了。 黑檀儿在屋顶上几个跳跃,快步向前。 雨夜的大街上,没有几个人,因此,大汉的身影很是明显。 黑檀儿跟得并不费劲,只是烦躁。 雨太大了,淋湿了它的毛,黏黏糊糊、湿湿嗒嗒的,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。 它不讨厌下雨,它讨厌坏了淋雨! 以前在温泉庄子当野猫时,它就从来不淋雨。 庄子里不缺屋子,寻一个躲雨,根本不是难事。 后来遇上了温宴,好吃好喝不说,更是不可能淋到一点儿雨了。 没想到,这会儿越活越惨,倾盆大雨砸得它生痛。 啧! 黑檀儿在心里把那大汉骂了个狗血淋头。 他这些日子盯着方启川,本意就是顺藤摸瓜,结果大汉压根就没有出现过,它等了个寂寞。 今晚上,天跟漏了一样,他却找上了方启川。 黑檀儿不得不跟出来,天晓得下一次再蹲到人是什么时候了。 跟了小半个时辰,大汉才到了地方。 他左右看了看,推开一院门,急匆匆进去,走到二进院子,站在廊下,脱了蓑衣斗笠。 黑檀儿看得牙痒痒的。 它淋了个透,这大汉还有遮挡。 别给它抓到机会,不然它一定把人丢到池子里去,淹一个彻彻底底。 正屋里有淡淡的灯光。 大汉敲了敲门,没多久,门就被打开了。 里头露出来的是阮孟骋的脸。 “没有被人跟上吧?”阮孟骋问。 大汉没有进去,就站在外头回话:“公子放心,我一路上都很小心,肯定没有被人跟上,进来之后,我也观察过。” 阮孟骋哼笑。 之前,出入那宅子的人也都是这么想的。 可最后还不是被霍以骁和徐家兄弟发现了踪迹,直接被包了个彻彻底底? 阮孟骋走出来,站在廊下,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,末了道:“算了,真被人跟了也没有关系,我明儿也不在这宅子里了。跟上来的人最多也就跟到外头,听不到我们说话。” 屋顶上,黑檀儿歪了歪脑袋。 有屋檐阻隔,除非阮孟骋爬上屋顶,否则根本发现不了它。 阮孟骋问那大汉:“方启川慌了吗?” “慌了,”大汉道,“他硬撑着,不过叫我看出来了。都察院查他们,他的压力很大,一心想脱身,我给他施压,他更慌了。” “慌了才好,慌了才会投医,主子等着他投诚,”阮孟骋道,“我这几日再去找方文世兄弟,给方启川施压。” 大汉道:“我在方家听说,柳公子送了些礼过去。” “主子安排的吧,告诉他该向谁投诚,”阮孟骋道,“跟你没有关系,你不用管。” 大汉颔首,重新穿戴上雨具,离开了。 阮孟骋回了屋子里,关上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