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52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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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。 霍以暄笑道:“是真的不错。” 温辞亦笑了笑。 霍以呈问他:“站在上面,感觉如何?会紧张吗?” “那倒没有,”温辞顿了顿,补了一句,“就是看得特别清楚。” 底下人的反应,那些他认得的、不认得的,都在他的眼前。 他甚至还看到了杨继林三人。 王笙与钱晖来旁听,没有打算当众答题,他们站在外围,与书院同窗们一起。 杨继林打算参与,只是人数多,几次传花都没有传到他手里。 此刻,掌声已经停下来了,但新的一轮击鼓还未开始,规则之中,给大家伙儿留下了一些讨论的时间,不算长,简单整理下思路和观点,之后就暂且放下,去听下一位的解题。 代替掌声的,便是热闹的讨论,三五成群,你一言我一语。 “他破题的角度,我以前从没有想过,初次听闻,还真的有些意思。” “我们先生讲过类似的,说得很细,等结束之后,我给你们理一理。” “甚好、甚好。” 考生们来自五湖四海,拜的书院先生也完 全不同,这种我陌生你却熟悉的状况,也很常见。 “还是得有先生理过才好,”有人道? “温辞答得这么充分,这题肯定是预先准备过的。” “自己的学生,若是答不出来? 香居书院面子上过不去? ”另有人道? “哎,这位兄台也是香居书院的吧?你们老先生怎么讲解这题的?” 一问,就恰恰问道了杨继林头上。 杨继林抿了抿唇:“讲过的……” 是讲过? 九年前讲过一道差不多的? 举一反三,套用一下,就能答得顺利。 他在香居书院太多年了? 从山长到其他先生? 平时讲过的东西? 他背了一遍又一遍。 可这一年? 从温辞到书院后的这一年? 没有讲过。 “他? ”杨继林见左右的人都看着他,几句话没憋住,冲口而出,“我是说温辞,他很受先生喜欢。” 受喜欢? 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的讲题? 都会再给他说一遍。 即便没有时间亲自讲? 这些内容也都有文书在? 从题目到破题思路、优秀的范文,全部装订成册,供学生借阅。 杨继林以前整过、借过? 但他不认为,有人能在一年里把那么大的一库房的东西都看完 ,还得消化、融会贯通。 要么是温辞运气好,他刚好借到了这一册。 要么是先生们给他开小灶了,私下给他讲了很多。 再者,就是温辞和别人讨论过这题…… 说白了,还是运气。 投胎的运气。 温辞不用为生计分心,他还有当官的父亲能给他讲功课,平日里往来的,喏,现在跟他说话的,听说是霍家子弟。 那位是霍以暄吧,上次在贡院见过,年轻,一次就考中了。 太妃娘娘的侄孙儿,父亲是朝中大员…… 杨继林在心里苦笑,不想他,哪有长辈领路? 他的父亲,背个三字经,念几首旧诗词,已经顶天了。 杨继林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,也没有旁人听他那两句话是什么反应。 旁人,其实没有什么反应。 传言里的舞弊归舞弊,但受先生喜欢…… 在场的,都是各自书院里的佼佼者了。 能考中举人的,谁会不得自己先生的喜欢? 这不是废话嘛! 先生们恨不能把一肚子墨水都灌给他们,让他们更晋一步。 对自己培养出来的举人、未来的进士还横眉冷目,这位学生的品行得是多差啊! 咚、咚、咚。 花鼓的提示声音开始。 温辞把花球捧在手中,在三声过后,传给了右手边的人。 花球一人传一人,直到鼓声戛然而止,拿到花球的人高高举起,以示身份,然后,请边上人代持花球,自个儿往台上去。 可这一次,拿到花球的人却没有立刻高举。 他仿佛是愣住了。 这人就是杨继林。 直到旁人的人催他,杨继林才回过神来,举起花球。 “快些上去吧。”刚才问他话的考生拽了一把他的胳膊,拿过花球,催他上去。 杨继林青着脸,走了上去,踩到台阶时,脚下一个踉跄,得亏扶住了把手才没有摔倒。 这惊险的一下也把杨继林彻底吓醒了。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,心想,得好好答,不能慌。 依次行礼,开口作答,可明明是曾经接触过的题目,此时此刻,站在台上,面对底下乌压压的人,杨继林还是听见了自己一声重一声的心跳。 每一道题,都是越到第四、第五人,越不好答。 当众口述和写在卷面上不一样。 写下来的,哪怕十几个人都是一个思路、一个角度,都没有关系,反正大家伙儿谁都不知道谁。 口述,若讲和前头的人一样得…… 讲得更好,那是别人抛砖引玉在前,讲得不行,画蛇添足、徒惹笑话。 这道题,在四个人答过之后,他还应该怎么答? 最终,杨继林答完 了,中规中矩,平平淡淡。 有温辞珠玉在前,杨继林看向杜老先生时,甚至在老师的眼睛里看到了“不满意”。 杨继林在掌声中下台。 这是鼓励、礼貌的掌声,是一种礼节。 与温辞答完 时热烈的掌声,不是一回事。 杨继林快步走回去,花球重新回到了他手上,他硬挤出笑容来:“真不好答,我们先生讲的,让温辞说了,其他三位也说了……” 对! 就是这样。 不是我不行,是你们把我想说的都先说完 了! 正是讨论时候,这话一出,边上人皆是一愣。 “好像,是这么一个道理。” “我好像也想不出新鲜的了,得亏没轮到我。” 杨继林暗暗松了一口气。 忽然间,他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。 “温辞说的,并不是杜老先生讲的吧?” 第425章 窗户纸捅破了 声音有些陌生,杨继林无法从声音判断对方身份,他只能抬头看去。 隔着些人,他看到了温辞,以及温辞边上的霍以暄。 质疑他的是霍以暄。 出身再好,也比他年轻许多。 杨继林在书院那么多年,打过交道的矜贵子弟也有不少。 书院之中,不以出身论高下,学问好的更受人推崇,而且,读书人讲究规矩,师弟敬着师兄,先生们忙碌时,师兄们帮着带一带师弟,也是常有的事。 何况,杨继林以前还给一些小辈开蒙。 他面对年轻的霍以暄,并不会太过紧张。 客气地笑了笑,杨继林道:“霍公子不是香居书院的学生,没有听过杜老先生的课,怎知温辞说的与先生讲解的,是不是同一个思路呢?” “他那个破题思路,是过年时候,我们一起探讨出来的,”霍以暄道,“破题不能一条路走到黑,多几个角度肯定错不了。 可惜一人想来总归不周全,所以才需要切磋、讨论,就像今儿一样,集思广益。 年节里,我拿差不多的题问温辞,说了一个下午……” 边上越来越安静。 先前还与友人讨论的人,也都停了下来,竖起耳朵听霍以暄说话。 霍以暄直接,当初他问的原题是什么样的,后续又说过几种破题方向,原原本本。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。 “难怪那温辞刚才说得那么好,原来真是准备过的。” “准备过也没什么,我恨不能今年的考题也叫我们先生押中了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