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94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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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是没有问题,霍以骁如此行事,言官御史们训斥的折子肯定少不了。 可也就这样了,堂堂九五之尊,不至于保不住儿子。 但,还是发现问题吧。 一旦坐实了,立刻重新增固三关,防备鞑靼南下;还能借此咬沈家一口大的,足以让沈家元气大伤。 沈家妨害社稷,从边关赚银子,这消息传开,上至文武百官、下至黎民百姓,都能吐沈家的唾沫星子。 别说沈皇太后已经死了,便是活着,如此状况下,也不能死保外戚。 他以此对沈家下手,也没有人会骂他“过河拆桥”。 皇上让吴公公重新泡了茶。 茶水绵软又清润,几个呼吸之间,香气达了五脏六腑。 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。 甚好。 万事俱备、只欠东风了。 另一厢,霍以骁回到了兵部衙门。 朱桓抬眼看他,见霍以骁神色不虞,便问:“父皇训你了?” “训惯了。”霍以骁答得很随意。 他在位子上坐下,道:“几位大人有话就说吧,不用这么小心翼翼,我这个被训的都习惯了,你们有什么不习惯的?” 覃尚书无法可说,只是转头看了眼袁疾。 这个蠢蛋,连眼观鼻、鼻观心都不会,被四公子发现了,还顺带这连累人。 袁疾应也不是、不应也不是,只能硬着头皮笑了笑:“四公子说笑了。” “也没有说笑,”霍以骁道,“定安侯府和皖阳的案子还没有决断呢,皇上让我别掺和。” 覃尚书道:“知道四公子心里不服气,可那事儿吧,也就只能如此了,总不能真跟那天在朝上说的,你把郡主提到燕子胡同去吧?” 霍以骁没有回答,只是脸上满满不忿。 当日下衙前,皇上属意的东风来了。 永寿长公主回到了京城。 这一路赶得风尘仆仆,她甚至顾不上梳洗整理,直接就去了皖阳郡主屋子里。 郡主那日大闹过一场之后,就被池嬷嬷拘着了。 她无处可去、无事可做,瘫在床上,要么睡觉,要么发呆。 她懒得寻侍女们麻烦,侍女们安安静静,倒也算清净。 半梦半醒间,皖阳听到了急切的脚步声,不止一人。 她连手指头都懒得动,根本不去管来人是谁。 直到,那个人站在她的床前,冷冷看着她。 皖阳睁开眼睛,看到了长公主。 四目相对,她在长公主的眼睛里看到的愤怒。 几乎是下意识的,皖阳道:“不是我。” 她嗓子哑,三个字而已,却也是一开口就痛得慌。 皖阳皱着眉清嗓子,下一瞬,她整个人被扯得坐了起来,啪的一声,左边脸火辣辣的痛。 脑袋嗡了一下,她愕然看着长公主,眼泪涌出来。 “不是你,那还能是谁?”永寿长公主咬牙切齿道,“你能把罪名盖在哪个人头上?从你去年算计温辞被识破、被反将一军开始,这些事就只能是你做的了! 哪怕定安侯府贼喊抓贼,你也只能被抓! 这么点事情都想不明白,你还敢在前街上跟侯府的人逞口舌?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笨的女儿!” 皖阳被一巴掌扇懵了,只看到母亲的嘴一张一合,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,只能任由眼泪簌簌。 长公主反手还要再打一巴掌,看她这么不争气的样子,连教训都嫌手痛。 她没有再管皖阳,转头问池嬷嬷道:“云翳到了吗?” “得了您的消息,已经在前头候着了。”池嬷嬷道。 长公主转身便走,经过池嬷嬷身边,道:“我把皖阳交给你,你让我失望了。” 池嬷嬷浑身一颤。 花厅里,唐云翳正吃茶,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,他放下茶盏,站起了身,在长公主身影出现时,便躬身行礼。 “边走边说吧,”长公主示意他免礼,道,“我还赶着进宫。” 唐云翳应下。 马车往皇城去,唐云翳迅速说了沈临做的安排。 长公主压着胸中火气,道:“这么一来,退得太多了。” “得让皇上满意,也得让四公子不满意。”唐云翳道。 永寿长公主明白沈临的意思,道:“具体的,等我进了御书房在说。”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。 长公主下车,不管被风吹乱的头发,也不管风尘仆仆而褶皱的衣裙,她以一副谦逊、无力模样,直直前行。 第474章 威胁 御书房里。 吴公公得了底下小内侍的通禀,微微颔首。 待人退出去,吴公公又看向皇上。 皇上闭目养神。 对永寿长公主的到来,皇上并不意外,甚至,他等着她来。 吴公公知道要如何应对,他估摸着时间出去,刚好,长公主的身影出现再了视野之中。 长公主衣冠不够整齐,形容满是狼狈。 吴公公想,上一回见到长公主这般,好像还是沈皇太后薨逝之事。 一面想,他一面小跑着下了台阶,穿过小广场,到了长公主跟前,声音急切:“您这是……” 永寿长公主看了他一眼,脚步不停,直走到台阶前,才停下步子,曲着膝盖要跪。 吴公公眼疾手快,直接把长公主架住了:“殿下,这是做什么呀殿下!” 几个机灵的内侍见状,也纷纷过来帮忙。 长公主窝着火,偏她必须低头赔罪,哪里能跟吴公公比力气? 倒不是她比不过,而是这群阉货心黑。 她只要敢横一下胳膊,一个比一个倒得快,摔在地上“哎呦哎呦”,她今天的目的就全毁了。 永寿长公主只能卸了身上的劲儿,叹道:“皖阳那性子,是我教女无方,我该来请罪。” 吴公公道:“皇上在里头等您。” 长公主出师不利,只能按下心中火气,先跟着吴公公进御书房去。 吴公公也防着长公主,扶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,把人稳稳当当送到了御前。 “这一路,赶得够辛苦的,”皇上止住了长公主问安,“免礼吧,坐下说话。” 永寿抿了抿唇,依言坐下。 皇上道:“再是匆忙,仪容还是得注意一些,朕知你心急,御史们回头又得唠叨两句。” 永寿长公主在心中冷笑。 谁在乎御史那点儿唠叨? 她原是打算卖惨,这才怎么进京,就怎么进宫。 全天下又不是只有定安侯府那老太婆会装可怜! 她心急火燎地赶回来,先回府是为了劝导皖阳,让皖阳正视错误,与她一块认错。 当然,劝导失败了。 她只好孤身进宫,满身疲惫地跪,跪到天黑,被皇上请出皇城,到了宫门外,人一歪厥过去,也算是个被不懂事的女儿弄得心力交瘁的母亲。 结果,还不等她跪下,就被个阉货坏了事。 “唠叨两句而已,”长公主稳着心绪,苦笑道,“就皖阳那脾气、那行事,我被骂得狗血淋头也是应当的。” 皇上道:“皖阳也是朕看着长大的,这一回,闹得太过了。” 长公主道:“是,皇上看着她长大,她性情如何,您也清楚。惹是生非也要靠本事,她没能耐去烧小蝠胡同。” 皇上看了长公主一眼。 “从一开始的流言发现到现在,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皇上心里知道,”永寿长公主坐直了身体,一扫颓然之气,沉声道,“你我实在不用为此说场面话,不如开门见山。” 皇上靠着椅背,不由笑了笑。 看,沈家的强势,便是如此了。 永寿长公主,身上一半是皇家的血,但另一半,是沈家的。 她与她的母后、已故的沈皇太后的脾气,如出一辙。 可以暂且低头,甚至在己方处于下风时收敛所有的锐气,可真正等到涉及利益之时,又会抬起头来,力争到底。